聪明人把他的生活变得单调,以便使最小的事都富有伟大的意义。——费尔南多·佩索阿《惶然录》
清晨,正伏案读书,偶然一抬头,发现窗外已大雪纷飞,远处的教堂、古堡和树林都迷失在漫天白茫茫的大雪中。此时当饮酒,此时当吟诗,“燕山雪花大如席,片片吹落轩辕台。”
我想见你,想拥抱你,想听你聊聊你的近况。我喝多了,想钻进你的大衣里,听你的笑声在头顶。我快要冻僵了,说着胡话,傻乎乎地说喜欢,伸出手等你温暖我。你来我身边吧,我想象了好久了,许多次。如何出现,是何衣着,我描摹过许多回。差一个新鲜明亮的你,我想见你啊。
要居住在一个多雪的地方,这样每下一场雪我们就能原谅一次自己:原谅心的原野上每一只死去的兔子和逃跑的猫;原谅那几扇因随意离开而被我们忘记关闭、在秋风中吱呀作响的门;原谅始终未能忘记但再也不会梦见的一张脸;还要原谅流泪的名字,原谅为了分别的吻,原谅收藏多年却最终丢失的沙砾;原谅在热爱的事情上我们永远缺乏天赋,并且原谅最终我们谁也没有居住在一个多雪的地方。
收起你那泛滥且无足轻重的同情心,好好过自己的日子。
少说些你想如何如何,至少别对我说。
与其空谈不如实干,你这个样子,我极其不耐烦。
你到了家,进屋时你感到,脚步声在你到达前就已在走廊中陌生地响起。你开了灯,再次证明,所有的东西都一成不变地摆在一年后的位置。你洗了澡,庄重,悲伤,像自杀一样。你看了看书,就像树看自己的叶。你觉得孤独,做人的孤独,彻底的孤独,因为一切都未曾改变,你清楚这一点。(路易斯·罗萨莱斯)
特别喜欢佩索阿的一段话:
“我开始明白我自己。我不存在。我是我想成为的那个人和别人把我塑造成的那个人之间的裂缝。或半个裂缝,因为还有生活……这就是我。没有了。
关灯,闭户,把走廊里的拖鞋声隔绝。我一个人呆在屋里,和我自己巨大的平静呆在一起。
我是一个冒牌的宇宙。”
黄昏时的风像覆裹了一层薄薄的黄油,抹在树皮上或某片阴影的对角。你叫我仔细听空气中传来的底噪 —— 墙内的电流声,草木的呜咽,车窗摩擦气流时产生的低频,比音乐里的还要大一些,脏但却真实。